隐巡（10）
这TM干嘛呢这！
怔愣过后的第一反应直接就上了脚，奈何还是屁用没有，丁隐就像是尊不知痛的雕像，推不开、扳不倒、踢不动，什么近身格斗技巧在他这儿全不管用。
丁隐人杵着纹丝不动嘴上却没闲着，含着周巡的唇辗转吸吮，舌头毫不客气地抵住齿关就要往里面伸。
周巡火往脑门儿上窜，一回手把枪拔了出来，可还没等着拿它威胁丁隐呢，突然间手里一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枪居然跑到丁隐手里去了。
“这就是你们现代人的武器？”丁隐不屑地瞅了瞅，随手一扔，砸在抢匪头上弹开老远。
“疯了吧你！”周巡揪住丁隐领口，终于控制不住翻脸。
对着近在咫尺暴怒的脸，丁隐慢悠悠地道：“你刚刚才答应的，又想反悔？”
“我答应什么了我答应！”
丁隐迎着怒气将脸逼近，挑起一抹笑，双手往周巡腰上移：“请你配合一下不算是犯法吧？”
周巡瞪着丁隐埋在阴影里的眼，从牙缝挤出字：“你TM是不是有病？”
丁隐笑意更深了些：“我也这么怀疑，所以才要确认一下……”
没等周巡反应过来这个“确认”的意思，丁隐又顶着他的手硬压上去，两只手扣住了腰，把人牢牢摁在墙上，嘴对着嘴轻轻吐气：“确认一下我对你的兴趣究竟到了哪一步……”
周巡毫不客气地回击：“我对男的可没兴趣。”
丁隐悠然道：“原先我也没有，直到遇见了你。”
周巡掀着嘴角“呵”了声：“那我是不是还得感到荣幸啊？”
“我瞧你们那个电视里这种事很寻常啊，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你这是X骚扰警务人员知道吗？”
俩人身贴着身，腿挨着腿，脸跟脸之间就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说话时气息相接、呼吸交换，在这深夜僻巷的灯影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不出的暧昧。
腰上的手还不老实，拨开夹克下摆直接捏到腰肉上去，周巡寒毛都乍起来，当即就来了个提膝顶裆，可惜又撞了个空，反叫丁隐插进一条腿，抵住了要害。
艹！周巡在心底骂了声。他自认身手不差，可从来没碰上过丁隐这样的对手，说句不好听的，简直不像人，像怪物。
正这么想着，腰上那只爪子却突然间抽离挥向一边，手腕微扬，摊在纸箱堆里的那个抢匪立即像被掐住了脖子般挣扎起来。
丁隐缓缓转过头，淡淡地道：“装了这么久，还想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抢匪反铐着双手表情痛苦地仰着头，随着丁隐的手臂慢慢抬高，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渐渐挺起上身，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地上吊起。
“救……救……救……命……”抢匪艰难地发出声音，虽然脖子上没有任何东西，样子看起来却像是被勒得死紧已经快喘不过气。
即便这一切就发生在眼前，周巡还是瞪着眼完全无法相信。
“住……住手……”迟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出声制止，扭回头惊疑不定地问丁隐：“你对他做了什么？”
丁隐头也不回，随口应道：“你不是都看到了。”
周巡顾不得研究这其中的玄机，急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赶紧把他放开！难道你想杀了他吗？”
丁隐这才把脸转回来：“你怕我杀了他？”
“杀人犯法你知不知道！”
丁隐语调中带了一丝玩味：“你是担心他被杀——还是担心我犯法？”
周巡不得不承认，两者都有。
“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丁隐在帽兜的阴影里盯着他。“如果你是担心我，就说明其实你关心我、对我也有意思，如果你担心的是他……”半空中虚扣的五指骤然收紧，那名抢匪立时拼命蹬腿翻起了白眼，连一声也吭不出了。
这TM什么歪理！
“住手！我叫你住手听见没有！”周巡急了眼。
丁隐手指微松，放那人喘气，勾起猫抓老鼠般的笑：“想我不杀他也行，那就要看你——是不是配合了。”
“脑子有病吧你！你听说过用罪犯要挟警察的吗？”周巡终于相信丁隐脑子确实有病。“要杀就杀，随便儿，啊。像他这种人渣活着也是危害社会，杀完他再把我也一块儿杀了，这样连目击证人都没了，反正这儿这么僻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你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把我们俩的尸体和现场处理干净，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还真让你逍遥法外了。”
听他连珠炮似的说完，丁隐却笑出来：“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哈？周巡傻眼。
丁隐五指张开，人重重跌回地上，跟着旋腕轻挥，周巡仿佛看到一束红光自其手中飞出，抢匪头一歪，这回彻彻底底昏了过去。
周巡使劲儿眨眨眼，禁不住开始怀疑有妄想症的是不是自己……
在他愣神的工夫，丁隐的脸又凑近了：“我没杀他，是不是应该有些奖励？”
周巡刚要反驳，嘴一张就给结结实实地堵上了，滑溜溜的舌头趁机钻入，勾着舌尖扫过上牙膛，带起奇异的痒。下面的两只手更不客气，直接伸进衣服里隔着背心往上摸，顿时叫他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巡哪还能忍，当即一个手刀结结实实切在丁隐脖子上，没成想触手硬邦邦的被一股气劲弹了回来，半个手掌都发着麻，可丁隐像是毫无所觉，半点反应也没。
真TM邪门儿，见了鬼了！
周巡不想这么做，可这会儿实在没了招，照着嘴里头翻搅的舌头一口咬下去，逼得丁隐皱眉稍退。
“真以为我拿你没辙……”话没呛完尾音就突然弱了下去，帽兜昏暗的光影中掠过两抹幽红的光，映出一双凌厉的眼，瞧得周巡心头一震。
上次……果然不是自己眼花……
“真TM见了鬼了……”周巡仿佛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说话都不知不觉少了底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中的红光悄悄隐去，丁隐勾起一抹带了邪气的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告诉你了。”
周巡从鼻子里哼出冷笑：“少讲那些没用的，说点儿靠谱的我听听。”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见丁隐的脸再次逼近，周巡呛回去，用言语做盾：“不是我不信，这事儿你TM跟谁说谁也不信！”
丁隐动作稍顿，笑了笑：“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笨？”
周巡一点也不笨。虽然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可谁要是以为他没脑子，那那个人才是蠢到家了。
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叫他相信这么荒谬的说法，除非是他疯了。但如今一再亲眼见到发生在丁隐身上的种种怪事，完全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他不得不尝试思考这个理由的可信性。
一旦转换了角度，思路也就跟着变了。
“你指的是你那个‘堂哥’？”
丁隐笑出几许欣然：“原来你还不算太笨。”
周巡迅速重理思路，假设穿越来的这个前提是真的，那丁隐的一切反常行为倒是全都合理了，可那个自称是他堂哥的家伙如果只是个碰巧遇上的路人，没理由跟他长得这么像吧？
“唬谁呢你，你说你穿越过来随便儿碰上一个就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儿吗？拍电影呐？”
丁隐轻笑：“就是这么巧。”
“行，就当真这么巧。”周巡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撩着视线牢牢盯住帽影中的那双眼：“那你倒给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适应了昏暗光线的眼看清丁隐脸上漫开的笑意，还有那嘴角弯起的一抹邪魅。
开合的唇瓣却没有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轻语着慢慢逼近：“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不介意多几个观众或者尸体，现在就可以给你那些手下打电话……”
几乎嘴贴着嘴的说话方式实在让人很不自在，可丁隐说的话更令周巡心惊。回想起当日一抬手震碎玻璃的情景，还有刚刚隔空处置嫌犯的手段，如果他真是一个像武侠片里那样身负绝世神功的古代人，那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被轻而易举地杀人灭口……
当了十几年警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离奇的困境，事态的发展完全脱了轨，周巡感到一阵已经许久未曾有过的惶然，潜意识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到这条巷子里来……
丁隐的唇将沾未沾地蹭着周巡的脸，嗅着他身上带了些烟草味的男性气息，手却滑向了腰际：“真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以边做边告诉你……”
身体完全出于本能地反应，周巡扣住伸向裤腰的手，沉着声质问：“你TM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这会儿周巡脑子里全都是乱的，相识之后的那些片段、阿霆在办公室里讲述的那些过往，他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无数根线头缠绕在一起，越是想要理清就越是纠成了死疙瘩。唯一还能看到一丝希望的就是那个曾经笑容明朗说话时带着一丝腼腆的丁隐，不管他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万一双重人格这件事是真的，那这或许就是他此刻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丁隐抿住周巡耳垂低低地喃：“当然是干想干的事。”
耳朵热乎乎的发痒，周巡眨巴着眼扭过脑袋躲闪。下面紧扣在掌中的手腕完全不受控制地径自动作，没两下就扯开了裤扣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金属声响，敲击在周巡心上，感觉却像是打开了防线的最后一道锁。